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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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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

當喻灼的嘴唇貼過來的時候,牧洵的大腦完全是空白的,但是嘴唇上柔軟的觸感,以及近在咫尺的果味信息素無不提醒他到底發生了什麽。

喻灼在吻他。

但了解到這個信息之後,牧洵還是緊張地站在原地。他原以為喻灼的“要”是肯求著他“給”,哪知這大少爺直接跳過了“要”的步驟,只有“想”是提前告知他的。

喻灼從來沒吻過別人,他以前一直覺得,接吻是個極其難以接受的來表達親昵的方式。畢竟他平常稍微離AO近一點就會聞到讓他難以忍受的信息素,何況這麽親密的距離?

可他此刻卻不這麽認為,明明牧洵的信息素和平時讓他作嘔的中藥味相近,可卻極其不一樣。

牧洵的信息素是一種很獨特的草木香。不像其他alpha總是給他帶來刺激且難以忍受的感覺,反倒大相徑庭。每次課間他昏昏沈沈中聞到時,恍若清晨中踏入一片寂靜森林,周身都是樹葉的青澀氣息,又像是薄荷帶來清涼之感,讓他萎靡不振的精神瞬間就好了不少。然而沈浸之時,又像是香根草的味道,帶著淡淡的泥土芬芳與草本木質的香氣,莫名給他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然而此刻又是不一樣的,牧洵的信息素像是懸崖峭壁之上的草木,勁風吹過,草木搖曳,散發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清冷。那氣息有著冰雪般的純凈,卻又暗藏著誘惑,如同魔咒一般,散發著無法抗拒的誘惑力。

不自覺的,他對著牧洵的嘴唇咬了兩下,除了得出牧洵的嘴唇很軟外並沒有得到他想要的,但是他能感受到就是這個途徑來獲取他想要的東西,所以牧洵緊閉的嘴唇讓他更加煩躁起來。

就在牧洵楞神之際,他忽然感覺到自己肩膀上施加了一股很暴躁的力量,喻灼用力一推,直接把他按到了旁邊的床上。這張床原本十分平整,是喻灼專門留給他的,可此刻卻被兩人弄的褶皺不堪,牧洵也因為驚訝不自然的張開了唇。

而就這一空檔,喻灼立刻攻城掠池般闖了進去,終於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牧洵輕拍著喻灼的肩膀想讓他減輕幾分煩躁,但顯然沒有用,喻灼更是狂熱的陷入了下一個情緒,像是愛吃糖的小孩終於找到了糖果,抑或是多日行走在沙漠中的拾荒者喝到了泉水,全身的毛孔都散發著喜悅,小狗一般急迫的從他身上索取著自己想要的東西。

無關情/欲,只是自己單方面的渴/求。

認識到這一點後,牧洵收回了幾絲清醒,微微瞇起,深邃的藍色眼睛中似乎有熾熱的火焰在跳動,他抓著喻灼敏感的後頸將他扯得遠離自己幾分,兩個人都喘著氣,此起彼伏的暧昧聲在寂靜的小房間裏相撞,牧洵甚至看到喻灼的嘴唇反射出水盈盈的光亮,而他的眼神則是被人忽然打斷的可憐姿態。

牧洵雙眸一沈,另一只手擡起喻灼的下頜,傾身將自己的嘴唇貼了上去。

牧洵的吻法不像喻灼一樣急迫的毫無章法不帶情/欲勝似情/欲,反倒更像是一個深陷狂躁中的智者,游刃有餘得掌控著對方的節奏,時重時淺,勾著喻灼的唇舌走,帶著直白的纏纏綿綿的情欲,幾度勾的喻灼睜眼想要把他老老實實地按住,但都被牧洵看似單薄實則有力的胳膊給按住了。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喻灼終於忍不住用力咬了牧洵一口,血腥氣一下子湧了上來,牧洵這才不得不把喻灼給放開。

喻灼低著頭喘著氣,牧洵看著那發旋轉身抽了一張紙,將喻灼的臉擡起來,一點一點的擦著他嘴角的水跡。

“你……”

喻灼欲言又止,牧洵看著那水汽浸透了的眼睛,心一癢,但還是忍住沒動。

“你先親我的。”

“我……”

“我只是配合你。”

三言兩句可把喻灼的話給堵死了,他用力將牧洵的手扒拉下來,煩躁的看了一眼牧洵同樣紅潤的嘴唇,下了床,去洗手間漱口。

牧洵透過磨砂質感的玻璃看向喻灼的身影,低低笑了一聲跟進去。

“我又沒說什麽,喻灼,你為什麽要害羞,像做了虧心事一樣。”

“顯著你了是吧。”喻灼聽到這句話忽然轉過身,“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害羞,你都多大了,親一下而已。”

牧洵的笑意瞬間斂了幾分,聲音又低又輕:“親一下而已,你還和別人親過?”

喻灼沒想到牧洵會這麽問,於是氣急敗壞地推開擋在浴室門口的牧洵回了一句:“你管的著嗎?”

牧洵轉頭看著喻灼走到了桌子邊上,終於拿起筷子開始吃飯,像是和誰過不去似的,又像是在刻意掩蓋著什麽。

……

下午三點,睡的頭暈腦脹的喻灼終於出了酒店,跟著班裏的隊伍到山區自建的果園門口,他戴著棒球帽足足遮擋了快半邊臉,如果不仔細看,甚至還認不出來是誰。

自從中午他幹的那件事之後,喻灼起初沒什麽感覺,但是下午一起床他就想錘死幾個小時前的自己,甚至覺得他絕對是魔怔了才會親牧洵。

可是……接觸到濃郁的信息素時,他身上因為打抑制劑造成的疼痛感立竿見影的便減輕了許多,甚至現在都沒什麽感覺了。

但喻灼不想再提起這事,他希望牧洵最好也別提,而從今天下午牧洵很有規矩的表現來看,牧洵確實沒有這方面的自覺。

想到這,喻灼後悔莫及地咬了咬後槽牙。

“——鐲子!”

喻灼猛然回過神,見韓紹炎又瘋瘋癲癲的跑過來。

“你怎麽回事,自從今天入住半上午都不見你人,問葉華她說你身體不舒服,你怎麽了,水土不服?”韓紹炎一跑過來就對著喻灼一頓輸出。

“有一點。”不知道為什麽,喻灼有點心虛的看了一眼跟過來的肖滿星,那天在帳篷外,他應該是清醒著的,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什麽。

肖滿星對著喻灼笑了笑,一只手搭在韓紹炎的肩膀上:“我倒是覺得你精氣神好了不少,看來被照顧的挺好。”

此話一出,喻灼和韓紹炎同時以異樣的目光看向肖滿星。

“照顧?”韓紹炎眼神轉了轉,“不會是牧洵照顧你的吧鐲子,那家夥看起來有那麽好?”

喻灼瞪了肖滿星一眼,沒有回答韓紹炎的話,擡腳進了果園。

下午一起床就不見牧洵的身影,誰知道又被哪的omega給叫過去幫忙了,反正他喜歡清凈,自己出來玩一玩更痛快。

“哎,走什麽。”韓紹炎對著喻灼的背影喊了一句,隨即拉著肖滿星快步跟上。

喻灼一醒來就收到了手機上葉華發的消息,他本來是不準備參加這下活動,可是一聽是去摘橘子,他卻有了興致。

可能是他自己的信息素也有點淡淡的橘子味,加之他對其他的味道很排斥,於是總覺得這種氣味更能夠讓他心情平靜。

喻灼從來都沒去過橘子園,但是今天一走進來,卻發現這氣味雖然說好聞,但始終和他的信息素差一點,就像是牧洵上午給他點的香薰一樣。

一想到香薰,喻灼下意識的想到了牧洵的信息素,之後便是更多情景。嚇得他趕緊咬了一下舌尖,試圖用疼痛恢覆神智。

“鐲子,沒想到你竟然喜歡這種活動。”韓紹炎一邊摘著一邊自顧自的把新鮮的橘子剝開自顧自吃了,剛摘的橘子味道很濃郁,瞬間就在小範圍內散開了一股青橘酸甜的氣味。

“我也沒想到你一個大男人那麽黏著喻灼。”肖滿星在背後涼涼道。

韓紹炎橫了他一眼:“你懂什麽,我和鐲子都認識好幾年了,那什麽,青梅竹馬,你懂麽你。”

肖滿星看他這欠揍的樣子就來氣:“韓紹炎,你是忘了誰昨天晚上拉著我不松手,連洗澡都想和我一起洗,哎,喻灼,這人這麽沒邊界感,你就不想知道——”

“肖滿星!”韓紹炎將橘子皮往肖滿星身上一扔,“你這是趁人之危。”

喻灼趕緊離他們遠一點,搖了搖頭:“要打出去打,別踩著東西。”

這倆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關系就好的嘰嘰喳喳,喻灼記得前兩天的籃球賽他們還沒這麽好呢,不過想一想韓紹炎那二缺一樣的性格,也不是那麽難以理解。

“——牧洵,你不是骨折了嗎,什麽時候拆的繃帶?”

聽到“牧洵”兩個字,喻灼一下子停住了腳步借著橘子樹的遮擋往後退了一步,這聲音他很熟悉,是孟晨晨的。

“沒什麽事了。”只聽見牧洵模模糊糊的一句。

這樣一說,喻灼突然想起來,自從那次周考過後,牧洵就沒再綁過繃帶。而他之所以沒註意到也是被那次之後的信息素診斷給移開了視線。而且牧洵這人他觀察過,除了在家裏或者他們倆單獨相處的時候裝的柔弱不能自理,可實際上在別人面前這紗布卻根本不影響他的日常行動。

但是人又不是鋼鐵,怎麽會好的那麽快。

喻灼擰著眉背靠樹幹想到上午兩人接吻時,被他胳膊肘狠狠一撞的牧洵的手臂,那時他只被牧洵唇上的力道吸引走了,現在想來那時牧洵輕輕的悶哼了一聲,接著就沒什麽反應了。

這人是……有病吧!

這麽能忍。

“喻灼你站那兒幹什麽?”

韓紹炎和肖滿星打鬧了一會才發現喻灼單獨站在一顆橘子樹下傻楞著,白皙的臉上甚至還浮著一層不自然的薄紅,“你中暑了。”

然而他正要走進去看,肖滿星卻拉了他一下,喝斥道:“蠢貨。”

韓紹炎一楞,這才發現喻灼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而他還沒體會到這眼神是什麽意思,就見從喻灼身後那顆橘子樹後面走出來一個人。

“這麽巧啊。”牧洵看著整整齊齊的三個人,眼角含著笑意,可真是春風滿面,不知道的還因為是家裏面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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